第074章 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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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4章 第七十四章
（七十四）
祁寒一下馬車便腳步匆匆地走進袁府。
袁府內外雖懸紅燈、掛桃符, 卻透著一股道不明的清冷。
“袁老爺、夫人，新春大吉。”祁寒方進了正廳便揚著笑作揖，另一手指揮著仆從們將賀禮放下。
“哎喲, 將軍怎地光臨敝舍, 老夫有失遠迎。”袁滿仲心中一驚, 趕忙迎上去，梁氏亦起身跟在後頭。
自從祁寒南征回京, 在得知袁冬月被太子掠走後便再未來過袁府。袁滿仲心中有愧，自也沒有臉面見他。
“快快入座。”袁滿仲招呼著他, 示意丫鬟們一一擺上吃食酒水。
“不必多禮。”祁寒擡手制止, “在下此番前來, 乃是有要事與老爺、夫人相商。”
“哦？將軍不妨直說。”袁滿仲見他面色不似往常輕快, 沈了口氣高昂道，“若有什麽老夫能幫上的, 你可盡管提！”
祁寒聞言輕笑。
“是這樣的。我呢，拿到了竇江的把柄, 想來此刻他正向父皇乞骸骨, 欲要交出兵符、告老還鄉了。”
袁滿仲聞言心中一緊。梁氏更是眸光定住, 不禁出聲發問：“哦？”
祁寒唇角微微揚著, 垂下眸子頓了一頓。
雖不知月月為何想把兵權交到梁氏手上, 可思來想去，他還是不願壞了她的意。
“竇將軍手裏的兵符, 我可以讓他交還給夫人你。”祁寒看著梁氏的眸子說道。
梁氏猛地站起身來, 不自覺上前一步, 屏住了呼吸：“哦？你……”
袁滿仲聞言, 亦是立即從交椅上起身。
“只不過，這兵權及日後西征的軍功, 你我兩家對半分。”
“夫人可能答應？”祁寒神情嚴肅地問道。
“若將軍所言屬實，梁某心底感激萬分，怎能不答應？”梁氏神情激動道。
“這……”袁滿仲心速愈快，一時還留存不解，然而看著祁寒的神色，知他絕非說些玩笑話。
忽聽他猛嘖一聲，“將軍如此恩情！”
“將軍何以如此對──”
祁寒見袁滿仲銀白的胡須簌簌地抖著，眸下本便腫脹的眼袋此刻更是突出。他忙起身來：“老爺、夫人，你們不必如此。”
“不過是月月有意將竇江手底的兵權奪回，重還給她的母親。我只是圓她的心願罷了。”
“哎！小月她！”袁滿仲一聽祁寒提起，心中霎時想起他如此孝順知事的女兒此刻還被禁錮在東宮不得回家，他心底便憂戚難耐。
梁氏聞言，只是眨著眼將目光移去地面，兩指止不住地相互摩挲著。
“哎！將軍如此恩情！”袁滿仲心中越細究，越要出聲慨嘆。
如今袁府遠不如當初。朝堂之上，皇上早不如從前般重用他，他的夫人梁氏又早早失了多年來攥在手心裏的兵符。
此時祁寒竟願意將兵符送回梁氏手中，這一舉措對他們整個袁家來說，不亞於一場酣暢的甘霖，從此得到了回春的希望。
“將軍一而再再而三地幫助袁家，不說是這一半的兵權，就是你六我四、你七我三，老夫也絕不會說一個不字！”袁滿仲激昂道。
祁寒聞言，眼尾朝上彎去：“有老爺這句話便夠了。”
……
從袁府辦完事回皇宮，下了馬車，瞧見寬闊明朗的皇宮外殿，明白色的大理石規則地鋪著，一路上，祁寒的心境倒是明朗不少。
總之兵權在手，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嘿，從哪來呢？”烏丸昭雀躍地拍他左肩，忽從他右側出現，“太後托我給你送的什麽、什麽紫雪丹，總歸是對你身子恢覆有益的。”
祁寒瞥眼看去，一只金絲錦囊在她手中輕輕晃悠著。
他擡手用手指勾著接下：“謝了。”
說罷，轉身即走。
烏丸昭瞅著他的背影，眼珠一扭，趕忙追上：“跟我說說你和袁姑娘的事唄？”
“你的東西已經送到了，可否別煩我了？”祁寒一邊走一邊冷冰冰地反問道。
想來也知是太後硬要撮合他和烏丸昭，實在鬧心。
烏丸昭不在意，八卦的心在此刻略勝一籌。
“人家到底喜不喜歡你啊？”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你先認識她的？還是你皇兄先認識她的？”
“為什麽你們兄弟倆都喜歡她啊？”
祁寒不回，她便接著問。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你還要跟你皇兄搶麽？”
“他是太子，你只是個將軍，你搶得過麽？”
烏丸昭撅著嘴，嘰裏咕嚕、滔滔不絕地問著……
祁寒忽地停住腳步，眼底浮了幾分戾氣。
“……”
·
文熹六年正月初六，西部戰事告急。清早，袁冬月便在東宮之中聽得傳言來報，果真皇帝已然下發西征號令，竇江因病將兵符歸還朝廷，梁氏一族臨危受命。
袁冬月聞言，立即握緊了拳頭起身，雙目之亮光猶如洞亮的燭火，連帶著心中的喜悅與希望蒸騰著向上冒。
她得償所願了，兵權當真回到了梁氏手中。
一刻也不曾停歇，她忙喚千紅提供紙筆，伏於書案之上，腦中細細地回憶著前世西征戰敗的緣由，隨後執著墨筆一字一句地書寫起來。
約是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她忙將書紙好生疊起，馬不停蹄地朝通觀殿一處奔去。
袁冬月站立在通觀殿殿外階梯下、一處高大的石獅像一側，瞧著從殿外走出的三五成群的大臣們，她正伸著腦袋張望著。
“嘿，李公子！”
這會她終是瞧見李尤恩了，忙壓著嗓子呼聲道，順便擡起手來揮了一揮。
李尤恩聞聲回眸，瞧見不遠處的袁冬月，便忙與周遭好友作別，唇邊抿著淺笑朝她走來。
“袁二小姐，新春安康。”
李尤恩首先見了她，便朝她拜了個年。
“新春安康。”袁冬月笑著，亦拱手作揖著。
“多的便不與你敘舊了，”袁冬月垂眸從袖口中找出那份信封，“公子知曉我現在並非自由身，還勞煩公子將此信好生交予我阿兄袁慎手中。”
前世西征一戰敗得慘烈，不出幾日便被西戎蠻夷拿下西部領地。此封信上撰寫了她所能想到的所有制勝關鍵以及需要堤防的陷阱，想來對戰事及阿兄平安歸來會有幫助。
李尤恩垂眸瞧著袁冬月手上那封信紙，伸手接過，並不多問信中內容便道：“二小姐自可放心，在下定好生送至袁將軍手中。”
袁冬月露出淺笑，輕輕點頭著。
待她逃出東宮，她便再也不會回這京城，也再不會與現在的舊友有任何瓜葛了。
她看著眼前的李尤恩，沈下一口氣，忽由衷道：“李公子倒是幫了我許多忙，卻不曾好好感激，實是慚愧。”
“二小姐何時愛說這些漂亮話了。”李尤恩忽笑著打趣，“人生在世，唯幾友而已，總該互相幫助的。”
“嗯。”袁冬月看著眼前李尤恩的模樣，思緒忽地牽往前世，“能遇到幾個知心的、看重你的朋友確實不容易。”
想來前世的自己是失敗的，一朝囚禁十餘年，卻未曾有一位朋友去尋她、在意她的死活。
“李公子恰風華正茂，日後珍重。”
袁冬月再作揖，與他相視淺笑，遂回身離開。
李尤恩聞言稍稍緊了緊眉，仍舊笑著目送她離開。
……
方與李尤恩作別，袁冬月又跑去祁沅的宮殿。祁沅見她忽然到訪，一時開心得不得了，二人一同猜了字謎、吃了點心，再又逛了花苑，一直鬧騰到將近用晚膳的時間，袁冬月這才不舍地離去。
同樣是說了些讓祁沅聽不大懂的話，不過好在她年紀尚小，什麽話聽聽也就過去了，並未多想。
最後乘了馬車，緩緩停至蘭心宮。
要說最不舍的，還是祿瑤了。前世在祁政身邊，祿瑤算是她在宮中唯一能說得上話的朋友了；今世，她又毫無顧忌地選擇相信自己、幫助自己，這份恩情，她實在不知如何回報。
“阿瑤，在嗎？”袁冬月走進宮中去尋她，恰好碰上她正在用晚膳。
“怎地這個點來了？可用過晚膳了？”祿瑤柔聲說著，忙示意她與自己一同落座。
“還沒用膳呢。”袁冬月雀躍地一面說著一面坐下，“正巧可以同阿瑤一起吃。”
袁冬月咧著嘴笑著，好似看不夠般瞧著祿瑤。
“怎麽了，可是發生什麽開心的事了？”
丫鬟正躬著身為袁冬月面前擺去一副碗筷，祿瑤便朝她碟中夾去吃食。
眼神寵溺地打趣道：“瞧你這呆呆傻傻的模樣。”
袁冬月看著她的神趣，靦腆地垂頭笑去。待隨意地吃了些東西，這才有些猶疑地開口：“阿瑤，我的計劃馬上便要成功了。”
祿瑤聞言微楞，心中雖有不舍，但仍為她感到高興：“那便是極好的。也替算我出了這皇宮，到外邊兒的世界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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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冬月握上她的手來，雙眸註視著她，眼底竟緩緩蓄了淚水。
經此一別，好友不覆再見。
她深知孤獨的苦痛。想來祿瑤日後的日子，在這幽寂的深宮裏，又要獨自一人熬過多少的漫漫長夜。其中的煎熬，絲毫不亞於她被囚西洲時的絕望。
可她在皇權之下，太過渺小了。
就算不是為了祁寒，僅僅是為了自己餘生的自由，她都要義無反顧地離開。
“阿瑤，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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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祁寒一下馬車便腳步匆匆地走進袁府。
袁府內外雖懸紅燈、掛桃符, 卻透著一股道不明的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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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 將軍怎地光臨敝舍, 老夫有失遠迎。”袁滿仲心中一驚, 趕忙迎上去，梁氏亦起身跟在後頭。
自從祁寒南征回京, 在得知袁冬月被太子掠走後便再未來過袁府。袁滿仲心中有愧，自也沒有臉面見他。
“快快入座。”袁滿仲招呼著他, 示意丫鬟們一一擺上吃食酒水。
“不必多禮。”祁寒擡手制止, “在下此番前來, 乃是有要事與老爺、夫人相商。”
“哦？將軍不妨直說。”袁滿仲見他面色不似往常輕快, 沈了口氣高昂道，“若有什麽老夫能幫上的, 你可盡管提！”
祁寒聞言輕笑。
“是這樣的。我呢，拿到了竇江的把柄, 想來此刻他正向父皇乞骸骨, 欲要交出兵符、告老還鄉了。”
袁滿仲聞言心中一緊。梁氏更是眸光定住, 不禁出聲發問：“哦？”
祁寒唇角微微揚著, 垂下眸子頓了一頓。
雖不知月月為何想把兵權交到梁氏手上, 可思來想去，他還是不願壞了她的意。
“竇將軍手裏的兵符, 我可以讓他交還給夫人你。”祁寒看著梁氏的眸子說道。
梁氏猛地站起身來, 不自覺上前一步, 屏住了呼吸：“哦？你……”
袁滿仲聞言, 亦是立即從交椅上起身。
“只不過，這兵權及日後西征的軍功, 你我兩家對半分。”
“夫人可能答應？”祁寒神情嚴肅地問道。
“若將軍所言屬實，梁某心底感激萬分，怎能不答應？”梁氏神情激動道。
“這……”袁滿仲心速愈快，一時還留存不解，然而看著祁寒的神色，知他絕非說些玩笑話。
忽聽他猛嘖一聲，“將軍如此恩情！”
“將軍何以如此對──”
祁寒見袁滿仲銀白的胡須簌簌地抖著，眸下本便腫脹的眼袋此刻更是突出。他忙起身來：“老爺、夫人，你們不必如此。”
“不過是月月有意將竇江手底的兵權奪回，重還給她的母親。我只是圓她的心願罷了。”
“哎！小月她！”袁滿仲一聽祁寒提起，心中霎時想起他如此孝順知事的女兒此刻還被禁錮在東宮不得回家，他心底便憂戚難耐。
梁氏聞言，只是眨著眼將目光移去地面，兩指止不住地相互摩挲著。
“哎！將軍如此恩情！”袁滿仲心中越細究，越要出聲慨嘆。
如今袁府遠不如當初。朝堂之上，皇上早不如從前般重用他，他的夫人梁氏又早早失了多年來攥在手心裏的兵符。
此時祁寒竟願意將兵符送回梁氏手中，這一舉措對他們整個袁家來說，不亞於一場酣暢的甘霖，從此得到了回春的希望。
“將軍一而再再而三地幫助袁家，不說是這一半的兵權，就是你六我四、你七我三，老夫也絕不會說一個不字！”袁滿仲激昂道。
祁寒聞言，眼尾朝上彎去：“有老爺這句話便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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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從哪來呢？”烏丸昭雀躍地拍他左肩，忽從他右側出現，“太後托我給你送的什麽、什麽紫雪丹，總歸是對你身子恢覆有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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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擡手用手指勾著接下：“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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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丸昭瞅著他的背影，眼珠一扭，趕忙追上：“跟我說說你和袁姑娘的事唄？”
“你的東西已經送到了，可否別煩我了？”祁寒一邊走一邊冷冰冰地反問道。
想來也知是太後硬要撮合他和烏丸昭，實在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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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是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她忙將書紙好生疊起，馬不停蹄地朝通觀殿一處奔去。
袁冬月站立在通觀殿殿外階梯下、一處高大的石獅像一側，瞧著從殿外走出的三五成群的大臣們，她正伸著腦袋張望著。
“嘿，李公子！”
這會她終是瞧見李尤恩了，忙壓著嗓子呼聲道，順便擡起手來揮了一揮。
李尤恩聞聲回眸，瞧見不遠處的袁冬月，便忙與周遭好友作別，唇邊抿著淺笑朝她走來。
“袁二小姐，新春安康。”
李尤恩首先見了她，便朝她拜了個年。
“新春安康。”袁冬月笑著，亦拱手作揖著。
“多的便不與你敘舊了，”袁冬月垂眸從袖口中找出那份信封，“公子知曉我現在並非自由身，還勞煩公子將此信好生交予我阿兄袁慎手中。”
前世西征一戰敗得慘烈，不出幾日便被西戎蠻夷拿下西部領地。此封信上撰寫了她所能想到的所有制勝關鍵以及需要堤防的陷阱，想來對戰事及阿兄平安歸來會有幫助。
李尤恩垂眸瞧著袁冬月手上那封信紙，伸手接過，並不多問信中內容便道：“二小姐自可放心，在下定好生送至袁將軍手中。”
袁冬月露出淺笑，輕輕點頭著。
待她逃出東宮，她便再也不會回這京城，也再不會與現在的舊友有任何瓜葛了。
她看著眼前的李尤恩，沈下一口氣，忽由衷道：“李公子倒是幫了我許多忙，卻不曾好好感激，實是慚愧。”
“二小姐何時愛說這些漂亮話了。”李尤恩忽笑著打趣，“人生在世，唯幾友而已，總該互相幫助的。”
“嗯。”袁冬月看著眼前李尤恩的模樣，思緒忽地牽往前世，“能遇到幾個知心的、看重你的朋友確實不容易。”
想來前世的自己是失敗的，一朝囚禁十餘年，卻未曾有一位朋友去尋她、在意她的死活。
“李公子恰風華正茂，日後珍重。”
袁冬月再作揖，與他相視淺笑，遂回身離開。
李尤恩聞言稍稍緊了緊眉，仍舊笑著目送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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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與李尤恩作別，袁冬月又跑去祁沅的宮殿。祁沅見她忽然到訪，一時開心得不得了，二人一同猜了字謎、吃了點心，再又逛了花苑，一直鬧騰到將近用晚膳的時間，袁冬月這才不舍地離去。
同樣是說了些讓祁沅聽不大懂的話，不過好在她年紀尚小，什麽話聽聽也就過去了，並未多想。
最後乘了馬車，緩緩停至蘭心宮。
要說最不舍的，還是祿瑤了。前世在祁政身邊，祿瑤算是她在宮中唯一能說得上話的朋友了；今世，她又毫無顧忌地選擇相信自己、幫助自己，這份恩情，她實在不知如何回報。
“阿瑤，在嗎？”袁冬月走進宮中去尋她，恰好碰上她正在用晚膳。
“怎地這個點來了？可用過晚膳了？”祿瑤柔聲說著，忙示意她與自己一同落座。
“還沒用膳呢。”袁冬月雀躍地一面說著一面坐下，“正巧可以同阿瑤一起吃。”
袁冬月咧著嘴笑著，好似看不夠般瞧著祿瑤。
“怎麽了，可是發生什麽開心的事了？”
丫鬟正躬著身為袁冬月面前擺去一副碗筷，祿瑤便朝她碟中夾去吃食。
眼神寵溺地打趣道：“瞧你這呆呆傻傻的模樣。”
袁冬月看著她的神趣，靦腆地垂頭笑去。待隨意地吃了些東西，這才有些猶疑地開口：“阿瑤，我的計劃馬上便要成功了。”
祿瑤聞言微楞，心中雖有不舍，但仍為她感到高興：“那便是極好的。也替算我出了這皇宮，到外邊兒的世界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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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冬月握上她的手來，雙眸註視著她，眼底竟緩緩蓄了淚水。
經此一別，好友不覆再見。
她深知孤獨的苦痛。想來祿瑤日後的日子，在這幽寂的深宮裏，又要獨自一人熬過多少的漫漫長夜。其中的煎熬，絲毫不亞於她被囚西洲時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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